宁波“4•29”制售侵权盗版少儿图书案侦破始末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记者 邹韧
2015年4月29日，浙江宁波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捣毁了一个制售盗版少儿教材教辅出版物的窝点。令人感到可悲的是，两名犯罪嫌疑人自始至终都未意识到盗印教材教辅侵犯了著作权人的合法权益，破坏了出版市场的正常秩序，已经涉嫌犯罪。面对找上门来的文化执法人员，两个人竟然一头雾水：“我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赚的都是辛苦钱，为啥不偷不抢反倒犯了法呢？”
宁波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副总队长曹剑告诉《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这个案件深刻地表明：直至今日，社会上依然有不少人是法盲，公众的法律意识还需要培养，“扫黄打非”工作深入基层任重道远。
时机成熟收网抓人
2015年4月29日，在执法总队主要领导的带领下，宁波市、江东区两级文化、公安等部门开始实施联合执法行动，20余名执法人员兵分两路同时出击，一举捣毁了宁波市江东区某居民小区内制售侵权盗版少儿教材教辅出版物的窝点。当其中一路执法人员进入嫌疑人租用的公寓楼房间时，被现场景象惊呆了。“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内，嫌疑人施某某正在现场通过9台复印机印制出版物，一旁的货架上还堆满了《数学A》等图书，现场还摆放着电脑、打孔机、切纸机等出版物印制配套的专用设备。”宁波市公安局江东分局东柳派出所副所长毛坤宁向记者介绍说。另一路执法人员在附近小区的一个车库内，顺利地查获装盗版书的仓库一个，当场抓获嫌疑人杨某某。
据介绍，联合执法人员当天一边进行现场调查取证和涉案出版物的清点造册工作，一边提请相关鉴定机构连夜对涉案出版物进行鉴定。整个工作一直持续到4月30日凌晨4点30分才基本结束，执法人员经历了10多个小时的连续作战。最后经过清点，共查缴《数学A》《公文数学教室——教材D》等各类非法出版物2.3万余册，复印机9台、电脑4台、打孔机2台、切纸机1台，现场抓获犯罪嫌疑人两名。
接到陌生男子举报电话
“铃……”2015年春节刚过，宁波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12318”举报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来。“我想问一下，如果发现有个淘宝网店在销售盗版图书，咱们执法部门能进行查处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凭着多年养成的职业敏感，值班人员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向对方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询问。经过了解，这家淘宝网店名为“小杨公文教材”，物流配送地在宁波。
举报引起了宁波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领导的高度重视，立即指派专人作进一步核查。曹剑专门负责此案的侦破工作，他告诉记者，在核查中，他们多次约见举报人，通过面对面的交流，不仅陆续获得了更多的案件信息，还取得了涉案出版物的正版、盗版实物样本。
举报人王先生（化名）告诉记者，他们编辑了一套教材，但是出版后卖得并不好，上网一看发现原来是淘宝网上有人用盗版教材抢占了他们的市场，于是他找到了宁波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的举报电话，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让淘宝店主别再卖了。没想到执法人员这么认真，大大超出了他们预期。
“去年4月初，我们成立了专案组，由总队主要领导担任组长，同时抽调总队执法二队、执法一队、网络监察室、监督室、办公室以及江东区文化市场行政执法大队等部门的业务骨干进行专案办理。”曹剑介绍说。专案组一边不断向举报人王先生询问具体情况，并提取涉案出版物样本进行鉴定，一边展开外围调查、前期取证等一系列工作。经过前后两个多月的努力，整个案件线索逐渐清晰起来，专案组准确地锁定了嫌疑人非法印制出版物的具体地点和仓库位置。
一家“勤劳致富”的法盲
经审查，涉案嫌疑人施某某和杨某某是夫妻，他们自2013年起购买专业印制设备，在出租房内将事先获得的《××数学》等系列正版少儿图书逐页拆开进行扫描，然后通过打印、打孔、裁剪等工序，最后装订成册，再通过注册淘宝网店“小杨公文教材”进行网络销售，从中牟利。截至案件查获时，嫌疑人已印制非法出版物数万册，销售范围涉及全国各地，总码洋几十万元，嫌疑人从中非法获利10余万元。
不过此案在查缴过程中，有件事让执法人员都很感慨。毛坤宁告诉记者，施某某年近六十，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违法了，她一直和执法人员说，她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勤劳致富”，在赚辛苦钱，她只是按照客户的要求提供复印的图书，怎么会违法呢？而且施某某的亲戚朋友也这么认为，感觉没偷没抢，每天起早贪黑干活，怎么好端端地就被抓了呢？对此，曹剑也和记者谈道，在查缴时他们发现施某某把这些年往来的快递单都整齐地存放着，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侵权是怎么回事。现在公安人员一直在做两名嫌疑人的思想工作，希望他们能真正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说他们违法了。
鉴于该案已涉嫌构成侵犯著作权罪，2015年4月30日，宁波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依法将案件移送公安机关。当日，施某某、杨某某被采取刑事拘留的强制措施。目前，案件尚在进一步办理之中。
谈到这个案子，曹剑感受很多，他认为这个案件的侦破让执法面临新的挑战。一方面，该案属于家族式犯罪，犯罪嫌疑人为两夫妻，侵权盗版行为均为自行独立完成，且利用现代网络平台进行销售，违法行为避开了一般的执法监控；另一方面，犯罪嫌疑人实施违法的地点就在居民小区和商务写字楼内，整个违法过程中，涉及市区居民、物业管理、淘宝网店、快递公司、物流运输等诸多环节的不同人群，但都对此熟视无睹，无一人对此行为产生疑问，更无人向执法机关举报。这说明传统的执法监管方法还存在盲区，今后在执法监管手段、执法方式上要进一步改进。
